[原來以前寫過D咁既野]
寫這個題目是我定的。定這個題固然是因為每次開始做一件事之前都固執地感覺有需要justify自己的行動,但其實也因為我本來就想寫這個題目,這個困擾我多時的題目。我想寫的是,我的文字恐懼。作為一個希望以寫字為業的人,害怕寫字簡直是自相矛盾。多謝脫俗的祺身先士卒繳文一篇,在不守信諾的壓力下迫使我在電腦前正襟危坐,勉勉強強地使用生疏的倉頡輸入法鍵入文字,並審視我的文字障。
對於我一直稱為寫字的這種活動,一般人稱為寫作,寫作的產物計有文學、詩詞、學術論文、時事評論等等,而從事這種稱為寫作活動的人,亦相應地稱為作家、學者、文化人乃至才子才女。當錯字stephy也晉升才女行列,我一直忌諱寫作這個字眼,好像只要把我按鍵輸入的一堆文字符號稱為寫作,便會把寫作這兩個字沾污似的。這是固然是我眾多對事物本身的偏執的其中之一,除此以外,還有另外的原因。到底,文字反映了甚麼?我能透過文字表達甚麼?宏觀家國大事,自問是無從談論;以某種身分代表同人說話,例如同齡人,卻自問徹徹底底是個非典型。事實上,又有誰能代表誰說話?曾蔭權不代表我,我也不代表任何人,除了自己以外。但我真能代表我嗎?還是,此時此刻我在鍵盤上敲下的文字,只是此時此刻因某些隨機的外界刺激緣起的思緒。哲學家討論艱晦的難題,卻沒有一個哲學家質疑寫作的問題。他們總是有力而且鏗鏘,彷彿他們寫下的除了真理以外再沒有別的。再者,我又憑甚麼斷定哲學家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畢竟我所知道的是這樣少。
基於這個原因,於是有不少人認為我妄想一鳴驚人,更甚者,是未出發先興奮,隻字未寫便想成名云云。他們不知道,這是一個文字障者近乎吹毛求疵的自我要求,為的是對文字本身的尊重,並把它看成是一個倫理問題。我的文字障病因自然不簡單,不是純粹上述原因可以完全解釋的。我還打算舉出無數病因,並且推翻以上敍述,那並不是我原來的意思。我還必須提出解決的方法,否則診斷則會是毫無意義的。可是不能再寫下去了,單是區區這數段文字,已耗費了不成比例的時間和精神。結果,還是成了一篇爛尾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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