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ember 2, 2008

可愛的月色


整個下午在上課,離開課室時天都黑了,一抬眼卻見天空低處有人在偷望。閃亮的眼睛,一彎盈盈笑意的唇,像一個善意的小孩。心情都突然變好了。大家都發現了這個濁氣小孩,回宿的路上,不少人舉機拍攝。

看到之後心裡還在納悶這是甚麼天文現象,兩顆豆大的眼睛是九大行星哪一顆,上網胡亂查看香港天文台網站不果,原來澳洲人子貓物語率先報導了,還提供Sydney Observatory的詳細說明。但還是忍不住再貼!真的很可愛!

身在美國的朋友們,你們看到苦瓜乾臉
嗎?

November 20, 2008

Re-reading my favorite piece again


"Yes, I am making them wretched," he thought. "They are sorry, but it will be better for them when I die." He wished to say this but had not the strength to utter it. "Besides, why speak? I must act," he thought. With a look at his wife he indicated his son and said, "Take him away... sorry for him... sorry for you too..." He tried to add, "Forgive me," but said "Forego" and waved his hand, knowing that He whose understanding mattered would understand.

"And death... where is it?"

-The Death of Ivan Ilych By Leo Tolstoy


November 12, 2008

天鵝到底有多黑?

聞說暢銷書The Black Swan的作者Nassim Nicholas Taleb和他任顧問的寰宇投資公司,在最近的金融海嘯中不但成功免於損手,更賺得110%的暴利,手持的賣方期權賺了六十個開。Taleb再一次在大大小小的金融危機中逆市賺錢,不少人認為是印證了他的黑天鵝理論。

黑天鵝理論說,我們平常活在一個有秩序而可以預計的世界中。正如我們看見天下間的天鵝都是白色的,從沒有例外,於是我們便可以很有信心的估計下一次看見的天鵝也是白色的,儘管我還未親自用眼睛看見來驗證。可是假如有一天有人發現了一隻黑天鵝,便會完全顛倒我們對天鵝這種動物的認識。作者以黑天鵝比喻不可預測的重大事件,一旦發生卻會帶來極大的影響。我們必須認識到黑天鵝事件的存在,防範巨大的危機又捉住機遇。

Taleb是証劵交易員(他眾多的的職業之一),因此我認為,他所說的黑天鵝,很大程度是指涉金融危機的。然而,事實上金融危機真的是黑天鵝嗎?中學的經濟學教科書裏也有教過,經濟循環四階段,經濟不可能無止境的膨脹下去,到達某一時期便會進入衰退期。初接觸這經濟模型的時候,暗暗覺得它是吹水。你根本就無法驗證:問為甚麼經濟沒有變差,因為好景的時候還未完結,為甚麼經濟長期彼弱,那是因為最壞的時候還未過去。「黑暗過後便是光明」,這是廢話。重要的是,何時?

與其說是千年難得一見的黑天鵝,市場經濟金融模式更像是吹汽球:我們知道不斷充氣的汽球是終有一天會爆破的。只是我們無法預計它何時會爆,於是我們都像獎門人的嘉賓拼命在汽球爆破之前講出最多的三級片片名一樣,拼命的在正在膨脹的融資市場中刮多一點脂膏。

Taleb的策略不外是反其道而行。人人搶著在汽球充氣的時候爭奪個你死我活,在競爭激烈之下每個競爭者自然分到不多。他卻永遠準備等待汽球爆破,專門購入低價的賣方期權,時機一到便奇貨可居,大賺六十個開亦是意料之內。前題是,汽球,是一定會爆破的。

真正捕捉黑天鵝的人是傻瓜,等待汽球爆破的是聰明人,叫別人捕捉黑天鵝而自己等待汽球爆破的人,是最聰明的人。

November 7, 2008

宿舍見聞

工作效率長期奇低,逃離自閉的房間,湊湊數到宿生會正咨小坐,順便刨半份內容都是奧巴馬的報紙。對沒有上過莊,亦少有參與此等通宵達旦的高體力活動的我來說 ,眼見新莊成員回應一眾上莊有情無情的質訊,無疑每一次都確是大開眼界。

她辯解說,她太緊張了,以致在介紹自己時說漏了「候選」兩個字。這種大錯,自是受到上莊鞭答一番。但那些在這間學校剛混了兩個月的新鮮人又是那樣善忘,總是忘記自己尚未獲得學兄學姊們的接納,大概是缺少了敵我對立的危機意識吧。面前只有可/ 不可,而不是此/彼的選擇。但,又有沒有不可的餘地呢?事,總得有人幹。而且你們是多麼的「走實幹路線」。又怎能抹剎你們幹事的機會,予以無情的不可?得與失、成與敗,不就是短短一年麼?大學生活,也不就是區區的三年麼?何足掛齒。畢竟這裡是為學習而設的地方。莊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 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

上莊問:「莊務、學業、朋友、家庭、愛情」,優先如何?請每一位新莊成員排序。

大家注目期待他們的回答。

天!這是宿生會的咨詢啊,況且還未得到學兄學姊們的接納,無論如何也不能把莊務排最末吧。但,莊務第一,實在太hardsell、太擦鞋、太容易令人誤會不夠真誠了。看報紙的局外人如是想。

有趣的結果。十人裡有八個把莊務排在第二位,而他們的第一位不約而同是家庭。這個答法很明智,無可責備之餘亦顯得孝順乖仔,須知道乖仔是很重要的美德。然而在上莊人士的博裡,一篇篇懺悔post,對不起家人,一整月沒回家了。我們很難想象會接受一位把學業放在莊務之上的莊員,儘管大家是為讀書的緣故今天才聚首一堂。戀愛大過天,或老友至上,雖然也是重情重義的表現,卻是會引起嘩然的,難登大雅之堂。但,明明就是為了識女仔才上的莊。

又,這是甚麼問題?無非是那種嬌氣的港女對港男咄咄迫問的「如果我同你呀媽一齊跌左落海你會救邊個先」一類二分法問題,迫人要手便不能要腳,救呀媽先即等如「咁你即係唔愛我啦」的邏輯推論。李天命教落,千萬不要中計回答對方開出的選擇,大可加點創意回應,「我唔識游水,攞兩個水泡俾你地!」之類,即可把對方難倒。

或許新莊成員們下次可以答:「我會以宿舍為第一位,因為我的莊務、學業、朋友、家庭、愛情,都在宿舍!」「莊務就是學業、朋友、家庭和愛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便很有可能,被群眾圍毆。

October 16, 2008

一天

早上六時。入睡。
早上十時。醒來。洗入宿以來第一機衫。看文章。
下午二時。想文章內容。收回忘記收回的衣服。吃杯麵。
下午二時半。與同組同學做報告的同學商議報告主題。無甚建樹。
下午三時半。在UCgym踏skywalker機。稍有疲態。
下午五時。漫無目的地上網。彈吉他,我真的受傷了,摸熟一點簡譜。
黃昏六時半。想文章內容。乘校巴到火車站。買晚餐、牛奶和麵包。
晚上七時半。乘校巴回宿舍。吃晚餐。漫無目的地上網。想文章內容。
晚上九時。想文章內容。緊張。出現強烈病徵。呼吸困難。漫無目的地上網。想文章內容。
晚上十時。心情壞透。如常陷入自我懷疑與自我否定。強迫自己寫一些字,如常無法表意。不能言語。不能言語。不能言語。
晚上十時半。遲疑。發呆。迷失。聽一首歌。想更多。

James - Billy Joel (Live)

September 30, 2008

A Random Walk

Maybe you should go, into the wild.

星期天晚上,在沙田走著。

今天穿著有點頹廢。不能說是破爛,這身衣服仍是簇新的。腳踏拖鞋,頭頂棒球帽,過分寬闊的黑短褲、橫間馬球衫,原來只適用於麻不甩的男體。穿著光鮮的人們走在明亮的商店,用最合適的語言談話,用最合適的步伐前進。我與這個城市總是格格不入。

走進藥店,想要買一瓶毒藥,服毒自殺。看店的中年男子漫不經心,洪鐘的聲線帶著輕蔑,反問要的是甚麼東西?喉頭裡確實乾涸,用盡氣力發出一個化學品的讀音。粗壯的手臂在堆滿林廊滿目的小盒子的玻璃櫃前胡亂揮揚,無語的拒絕。無望地掃視一回玻璃櫃,本能地擲下一句「對不起麻煩了」,轉身離去。

又回到星期天晚上的沙田走著。

感到有點餓,但不知道吃甚麼好。手上拿著圖書館過期未還,但仍未看完的書。決定先到圖書館去。經過中央公園的時候一群老伯伯在暗燈下玩象棋。他們從不走進對面建築裏那個碩大的世界。頭髮有點過長,應該修剪。正考慮留長偷薄還是染金。忽然懷疑荒野有沒有理髮店可光顧?僻靜的角落有人在攤牌。發現這裏有婚姻註冊處,想起電視劇結婚悔婚逃婚搶婚的場景,感到不可思議。把書扔進收集歸還書本的鐵箱子,回到對面碩大的建築,因為我必須交電話費,欠費三個月的手機,不能停止服務。

Then you should go, into the wild.
To understand what life is to be.

September 9, 2008

季結

「這個夏天,雖然好像甚麼都沒做過就過去了。但是總會留下一些甚麼吧。留下甚麼,我們就變成甚麼樣的大人。」
《藍色大門》張士豪

August 2, 2008

Wall-E太空漫遊

看了Wall-E,終於。

據說Pixar電影常開前老闆Steve Jobs的玩笑,從Eve潔白光滑像極了iPod的外型,到Wall-e的Mac電腦開機聲,莫不是惡搞Apple的傑作。入場前就知道有此一著,但那個經常充電完畢發出的開機聲仍然讓我笑得出聲。

而我不知道的是,電影處處是2001太空漫遊的影子。2001太空漫遊講述人類己經進入太空旅行的年代,太空船由電腦自動導航,誰不知人工智能的電腦發展出自我意識,更野心反客為主統治人類。它暗地裡監視人的行動,更設計陷害太空船員,把他困在小型飛船的機艙裡任它漂流進黑暗宇宙廣漠。亦即是Wall-E無端被發射出太空郵輪外剉數自爆的圓球形飛行器。小飛船原來大有名堂,名為EVAPod,是專門用來作探索和維修等機艙外行動的小型機體。Wikipedia上更說,iPod就是因為外型設計令為它起名的人想起EVAPod而來的。

Wall-e裡的機械人也有統治人類的野心,只是機械人數量更多,操控人類的技倆更高,懂得利用教育與鋪天蓋地的宣傳對人類進行洗腦,利用先進科技把他們寵壞成一隻又一隻的不再思考的懶惰大肥豬,實行愚民政策。比起最後被太空員唱歌催眠回到初始程式狀態的HAL,似乎又進化了不知多少萬倍了。

太空漫遊裡叛變的電腦名叫HAL,曾經有傳言將H、A、L三個英文字母順序向後移一位,便會得出I、B、M,HAL其實是影射IBM。六十年代末的電影竟然預言中八十年代才崛起的IBM電腦成為全球最大的電腦生產商。是為太空漫遊多個摩西預言之一云云。當年微軟以賤價與IBM成立協議,讓每一部新落地的IBM電腦預先設定Windows為作業系統,促成了IBM的普及。想不到2001後,一向認為是平面設計人士專用的Mac機與MacOS大有取而代之之勢,Wall-e的年代將會成為蘋果的天下。

料想也是在太空郵輪上出生的船長,認識新事物般「發現」地球文明後,為了反抗機械人而歷史性地用雙腳站起來,媲美第一次使用器具的猿人把骨頭抛上天空一幕,配上那首已經遭惡搞到爛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還有返回地球時炫目的彩色時空隧道,致敬的用意昭然若揭。然而科幻片總不免帶有預言色彩。電影諷刺現今高科技與商品化的社會,會不會有一天,人類真的需要經歷再開化?難道這才是Wall-e對發明iPod手(一指聽盡天下歌)的Steve Jobs開的一記黑色幽默?



我感到興趣的反而是兩個機械人的愛情。當Wall-e跟隨載著Eve的火箭到達太空郵輪,見到一排排跟Eve長得一模一樣的機械人,而Eve只是這團龐大的搜尋植物軍隊中沒有面目的一員,Wall-e又如何認得Eve,不是別人呢?純粹憑它胸前表示載有小草的記號?而Wall-e最後被壓得五朥七傷,零件換個七零八落,連電路板都換掉之後,又如何記起Eve?是手拖手的觸感喚醒情感記憶?理應,我只是說理應,再也記不起了。

July 26, 2008

未學行,先學跑

失語症持續,良久寫不出字來。新聞變成了舊聞,都未有文出。


是否有點矯枉過正呢?

剛剛的星期二檔案裡,見到一群小朋友上街遊行、跟議員開會討論,爭取「兒童權利」。只見一個個天真無邪的臉誠懇認真地告訴記者:我們是有很認真思考的。他們認真地問,「請問政府有甚麼辦法呢?」「政府是否應該多幫我們一點呢?」因為,這是兒童的權利啊。

我非常相信這些小朋友都是真正有正義感,有認真思考過兒童權利的問題。但我很疑惑,組織這些團體會議的師長在想甚麼?

有一次,我那正在讀小學的表弟打電話給我問功課。他問「分析」是甚麼意思。聽得我糊里糊塗,問他到底在做甚麼功課,最後他告訴那份功課要他解釋全球暖化問題的前因後果。當一個小學生甚至未分得清河流的上游和下游,學校的專題習作的題目竟然是全球暖化問題。結果當然是上網東抄一堆西抄一堆,湊合湊合著,找很多資訊數據,告訴老師我有在家認真做功課不是閒坐打機看卡通。另一邊,老師也不欲要求學生對問題有深入的認識,畢竟問題巨大得連他自己也說不出自己的見解來。

「爭取」是一件容易的事,全靠一副身體力行,「權利」是甚麼,則人言人殊,如何為這個虛無飄渺的概念劃界線,恐怕是連擁有成年人中最聰明的頭腦的哲學家都感到不容易的事。但見片中兒童「爭取」意識有餘,思考能力以及知識閱歷都顯然遠遠未夠程度。(其實甚至乎大學生也未必夠。)過早向兒童灌輸事事有爭取的權利,太早讓他們站定在某個立場說話,對於兒童發展獨立思考能力未必是一件好事。我們需要訓練的是為整個社會思考的公民,而不是只為自己和自己的團體爭取利益的個體。

培養小孩子做個有理想的人,助長他們的正義感,何不從切親處地的小事情著手?從認識自己的生活著手,深入的認識,從選班長開始已經足以是個有趣的政治哲學議題了。為甚麼需要班長?班長的責任和權力是甚麼?根據甚麼原則決定誰最適合出任班長?應該以何種制度選出班長?有夠討論的。片中訪問有貧窮兒童、弱能兒童,貧窮兒童眼中的兒童權利是爭取解決貧窮問題,弱能兒童眼中的兒童權利是爭取弱能兒童不受歧視。最觸動小小心靈的,還不是自己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各種困難和挫折?在自己生活的小圈子內學習同時影響(well,選班長的)結果,總比幻想著自己有影響力,跟區議員討論「網路安全問題」,但始終看不見任何改變而失望來得好。

最怕理念與稚童最後淪為團體爭取權力的功具、學校為尖子學生打造的課外活動彪炳成績和政客開明親民的包裝紙,除這些外,再沒有甚麼。

兒童的權利Part 1
兒童的權利Part 2

July 19, 2008

當e.t.遇上海天使

他們…拍了一齣戲。



好無聊。

July 17, 2008

國寶大騎劫

都說美國人懂得生意之道,《功夫熊貓》食正中國奧運熱,在世界各地和熊貓的原產地中國都賣座。製作班底是出產過《史力加》及《慌失失奇兵》的「夢工場」,畫面華麗有信心保證。故事鋪排算是四平八穩得不可挑剔,但是西方人講的中國故事,從來容易觸動內地同胞的敏感神經。四川有自稱「熊貓人」的藝術家趙半狄公開抵制來老熊貓,令動畫偏偏在熊貓的故鄉 需延期放映。「熊貓人」雖未看此片,卻力陳兩大理據,一是《功夫熊貓》「盜竊了中國的國寶和功夫,編織著美式『勵志』故事」;二是它與莎朗史東同樣來自荷 里活。

姑勿論熊貓和莎朗史東是否來自同一個家鄉,的而且確主角熊貓阿寶的身份疑點重重,令人不得不懷疑它是披著熊貓皮的外國間諜。一開場阿寶己經是社會中的邊緣人,當所有人正正經經食麵練武功,阿寶卻沉迷成為武林高手的白日夢中,每天望著山頂上的少林寺發呆,從來不
老父世代經營的家族拉麵生意。這種追求個人幸褔高於一切,帶有西方色彩的個人主義,實在與中國人濃厚的家庭本位意識大相逕庭。令人不得不懷疑牠是否鶴爸爸的親生子。大熊貓竟然無厘頭地是一隻鶴的兒子,莫非早埋下玄機?

反觀荷里活鬼才導演添布頓零五年的《朱古力獎門人》卻拍出華人崇尚的家庭觀念。主角查理抽中參觀糖果工廠的入場劵,就算明明心裡有一萬個不願,都要顧存大 局,請示家中長輩是否要把獎品賣掉換錢,解決家人的溫飽問題。這種尊師重道的精神,以及把個人理想置於家庭福祈之下,強調個人是家庭一員的角色,典型家庭 本位的思想,卻反常地出現在添大導的偏鋒童話裡。阿寶既生於拉麵世家,理應「血液裡流著湯汁」。在集體意志
強個人意願弱的中國社會,追求個人理想而犧性家庭利益的人都會落得背叛家庭的罪名。

六十年代《蘇絲黃的世界》堪稱東方主義的典範之作,當年觀眾透過男主角威廉荷頓的眼睛愛上東方美女蘇絲黃,從打救美女離開原始朦眛之地的故事中,認識符會西 方理解的中國小漁村。開宗明義,從西方人視角看東方。四五十年後的今天,西方人說故事的技巧已進化至近出神入化之境,蛇形手、鶴形拳等等依然符合東方主義 的想像,視角卻偷偷的從「我們」置換成「你們」的大熊貓。嬉皮笑臉、大量trashtalk、暴食癡肥,片中的「類熊貓生物」絲毫沒有保留一點中國文化氣 質,舉手投足萬分洋氣。「I love KungFu」更一語暴露其黃皮白芯的底蘊。需知道古時少林武當從來不是中產玩意,投寺的不是大豹、虎女一類孤兒,就是自幼家貧。進寺開飯兼學一門技藝, 不失比自宮進宮為一條較好的出路。家道殷實人家怎捨得孩子踏進木人巷。在電影中古色古香的時代裡,習武是貧窮兒童不知就裡踏進去的一條出路,有點類似體質好的兒童進入國家隊訓練,而不是一項讓人「愛好」的消閒活動。

最後阿寶打敗大豹的不是師父傳授的招式,竟然是用大肚腩一下把大豹頂到上太空。美式休閒幽默打倒走火入魔的中國功夫。美國人成功騎劫國寶成美國之子,不著痕跡,贏哂。

July 10, 2008

給藍星人的信

親愛的藍星人:

為甚麼你要選擇在事隔一年才告訴我呢?我睡了兩個 小時,就興緻勃勃的上街尋到了你的清宮秘史,並花了一個通宵讀完。一邊讀,一邊如村上春樹的比喻「簡直像流汗似的,眼淚兀自撲簌撲簌流溢出來」般默默地流 淚。我已經很久沒試過如此了。忽爾被你提醒:原來十年了。你說這是有關你的迷戀種種,我讀到的更多是成長的故事(當然你也不是不知 道的)。十年,不管在校內還是校外學到的,你成長了。十年,也差點要了我的命。當然,今天我仍能寫這一封信給你,證明我沒有死掉。既然死不掉,也便成長了。

每每讀到別人懷緬中學生活的文章,回味「我的快樂時代」,心裡都會非常難過。那種 難過,就如同被遺棄的小孩問「點解佢有阿媽生我有阿媽生,佢阿媽咁錫佢我阿媽要咁對我?」酸溜溜的語氣一樣。生活從來都是這樣:幸褔的人存在本身,已足夠 讓另一些人痛苦。如果有人因此覺得內疚想向我道歉,我想我會欣然接受。當然沒甚麼好內疚的,幸褔不是罪惡。這只不過是無可避免的世事。

認 識你沒十年也有九年了。那年我十二歲,你則是十四歲。說老實話,我們一直交情不深。雖然常常大夥兒運動後作不必要的飲食,但畢竟各有各埋堆,籃球堆只能算 是第二最愛。現在我二十二歲,你二十四,竟因為文字而拉近了距離。模糊地猜度書裡偽裝出現的姓名同時,我想像假如我們同年,我會否跟你成為好朋友,一起為 曼聯和闊太叫喊?吃人的經歷會否因而改變?你的生命會否因多一個跑龍套而更豐富?然而我知道一切並沒有可能。當年我迷戀的只有那個永遠射不進的籃球,對文 字壓根兒沒有興趣,選讀英國文學更是天荒夜譚。或許這就叫命運,事情總有著適當的時機,不可強求。

近 日我常常想要不要「出賣」自己。自言自語得久,有時竟想有人看。我知道寫甚麼最能吸引讀者。自我剖白。讀者都愛看真情對話。你的從容,使我汗顏。說是出賣,其實也是心靈治療。公開講出那 不能承受的(大概因為它們很醜)個人私密,彷彿是一種解咒。面對歪歪斜斜的成長過程,你選擇完全坦白。不是很多人能有這份勇氣。我認為這樣已經很 somebody。當然,要學習的還有很多。生活本應是become somebody的過程。共勉。

來自伽傌星雲K隆星的K66上

July 7, 2008

管理員的pda

則田兄(我發覺好像總是在refer to你的,無計啦鬼叫你是知名blogger)寫氹仔博物館,使我也手痕想寫上星期到澳門藝術館遇上的一件小事。

話說澳門藝術館從羅浮宮借來古希臘時代的大理石雕塑十件八件,外加沙煲瓦罉一堆,看來相當對胃口,於是乖乖參加了家父公司的同事們齊過大海團,為的就是看這個。

四層高,不小的館子,座落在金光閃閃的金莎一旁,黑色摩登格調的建築,或者是缺乏宣傳,或者那是個陰晴不定的下雨天,館內水盡鵝飛,遊人稀少,甚至連管理員比遊人更多。

不知館方是否體恤管理員時日的煎熬,館裡每個管理員都配有一部pda,能上網的,讓他們篤篤下過日子。管理員或篤篤下或打瞌睡,像沉思者。

石象想當然雄偉,展覽想當然不協調地加插奧運鱔稿。我在看石獅子,忽然聽到一陣陣經過電視傳出的女聲,發出頗為凄厲的喊叫,似乎有某種慘絕人寰的事發生。我還意為有紀錄片看,便走近在一旁的澳門照片展,牆後突然探出一個頭,鼠頭鼠的四處張望,我也突然明白了那女聲從哪裡傳來,那凄厲是所為何事。

不准拍照的展館內,一個貌似陳可辛的遊客手持大炮近距離低炒雅典娜蒼白的大理石的臉。管理員繼續沉思。我走出館,以後回想起來,應該不是雅典娜沉靜深邃的眼睛,而是一個東洋魔女的淫聲浪語。

July 1, 2008

搞錯呀校巴

最近C宿舍和T宿舍住進了一批內地來的叔叔嬸嬸,(沒有惡意啦,事實他們年紀是比我大一截嘛),只從為他們指路的水牌知道他們是WOC的參加者。但WOC代表甚麼則沒有細表。上網一查,不得了了,原來是世界眼科會議。

這 些都原本不關住在隔離的小朋友事。但,連續兩晚,在大學火車站上演百人齊等校巴的壯觀場景,各人大包小包的有人等到踎在地上有人截的士,竟然令人想起廣州 火車站。我的即時反應沒有想打2609投訴為人詬病多時的校巴服務不加開班次,也沒有小夠學校無端端招待一批人回來又安排不周,更加不會怪責自己經過第一 晚的教訓仍然要出街夜歸,而是望著眼前這班跟我一樣等成個鐘都回不了宿沖涼訓覺的人眼火爆。

當第二次站在過百人的車站裡,我在心裡真的衝出一句:「搞錯呀班大陸人……」然後憤怒裡有點難過。我怎麼歧視內地人了呢?

我想,假如和我一起等車的是西方人,我也會說: 「搞錯呀班鬼佬,……」
假如和我一起等車的是中學生,我也會說: 「搞錯呀班中學生……」
假如和我一起等車的是教授,我也會說: 「搞錯呀班教授,巴L閉……」
假如和我一起等車的是男人,我也會說: 「搞錯呀班麻甩,無風度……」
假如和我一起等車的是女人,我也會說: 「搞錯呀班女人,嘈夠未……」

其實我只是想說「搞錯呀班同我爭車坐既人」。奇怪的是,我不會去反省這個局面可能是制度不周引致的結果,而是直接地怪罪和自己一樣無奈的競爭者,還要執著那些無關痛癢的特點把他們和自己區分開來。你說奇不奇怪。

雖然,我還是很擔心三改四後會不會因為等校巴而引發騷動。

「搞錯呀你班新生!」

June 30, 2008

鬱悶

仙履奇緣不是有這麼一段嗎?

至尊寶求脅持他的蜘蛛精剖開他的心臟,讓他鑽進自心的心裡,看看是誰在那裡面遺下了一滴眼淚。蜘蛛精卻猶豫了,這小子難道不怕死嗎?

也許他真的會死。在確認與不確認那一滴眼淚之間,死亡好像有決定性的分別。一切都總得有個交待。認識那一滴眼淚的同時,好像也是認識至尊寶自己。死亡,至少應知道那將死的是誰吧?

可以的話,讓我也腦干塗地的死亡,像敲核桃般的敲裂頭顱,看裡面究竟裝了甚麼。

June 27, 2008

ǝlƃuɐ ʇuǝɹǝɟɟıp ɐ ʇɐ plɹoʍ ǝɥʇ

很喜歡玩孤狗地球。近來有幸多出幾次門,每次出發前總會先用它來一次pre-trip。回來後又會再看一次走過的地方,似乎就會減少走馬看花的意味。作為一個low-level user,用不上gsp導航功能,有事沒事扭扭擰擰它多認識世界也是好的。

地球的預設位置根據是電腦地區設定的。每次打開地球都會看見香港在世界中央。很方便,也很爽。一番扭扭扭之後,常會扭得不似球形,東南西北換了位,要重新扭「正」才認得了地。長久以來地圖都是北極在頂南極在底,已經成為一種慣例,成為一種人們心裡的習慣,思考方向的時候總是南北對應天地,左右便順理成章對應西東。有人認為這是一種西方霸權的表現,把北半球的歐洲大陸和北美當是世界的中心,漠視了南半球的少數居民。於是有澳洲人專門繪製倒置的世界地圖,從南半球視角看世界。

剛剛還發現按 Ctrl + Alt + A (Command/Open Apple Key + Option + A on the Mac) 會變成戰鬥機模式。可是我完全舞弄不來那隻只會瘋狂打轉的可惡東西。

June 2, 2008

吳哥𨗴粒

五月去的旅行,七月先寫返筆記,巴閉。



柬埔寨之行在旅行兼做義工的政治正確大前題下出發。聽說公屋成為日本遊客到香港旅遊新景點,此行,是擴闊視野體察世情,還是深不可測的深度旅遊的新穎佈景?在遊客(tourist)與旅人(traveler)的概念拉扯之間,一星期的旅程飛快地流過。


吳哥古城

第一站飛𨗴粒市,看吳哥古城。對於遺跡,我還能說甚麼呢?幾乎每一個到寨埔寨旅行的人的最大怎至唯一目的就是踏足這個宏大的出土文物。遊記和介紹網站專書都很多。講一堆無頭無尾的歷史故事印度神話也悶死人。要是問我置身那遺跡中有甚麼感覺,那是一個字:「巨」囉。巨大的石頭上雕花是「細」囉。整個遺跡有無數個城,城裡有無數個石頭,石頭上雕上無數的花紋圖案,是「繁」囉。「巨」、「細」、「繁」,加上古代的神秘,你明白那種偉大感吧?


𨗴粒市內

吳哥是整個𨗴粒的經濟命脈,連帶周邊產業都圍繞它而興。第二天行程本來安排遊洞里薩湖,但因前一天下了整天的雨導致湖水氾濫而取消。這是絕對可以意料的,在𨗴粒的第一天風和日麗,卻莫名其妙見街道角落水窪處處。直至一星期下來,我才習慣幾乎每天下午三四時便準時到來的密雨烏雲為赤熱的土地降溫。而所謂的道路也不過大多是黃土地,中午下過雨後更是一片泥濘。有些街道整條浸了,水深至小腿,車和人都得澗著黃泥水而行。明明位處雨水充沛熱帶國家,這個城市的渠務工程卻做得奇差。導遊解說,為了獲得持續的國際經濟援助,這裡的城市基建效率很低,鋪路忘記築溝渠這等事情時會發生。惟有維持在不能自立的境況,西方和聯合國才會斥巨資修復吳哥。低投入高產出,吸引更多旅客遊覽。

事實上𨗴粒是一個旅客城市。市內幾乎盡是酒店,不少仍然在修蓋。野草叢黃土地,鐵皮、木造竹子造的簡陋房子夾雜在偌大明亮的酒店之間。


輾轉到了藝術學校,參觀工藝品製作。即是以吳哥為藍本的印度教佛像、木刻、浮雕複製品。都是些工人在專心幹活兒,十分稱職地當我們的人肉佈板。印象最深是一個為砂岩版浮雕磨光的男孩。砂岩版上是仿小吳哥的巨型壁畫的浮雕。而所謂的磨光,不用打磨機器,甚至不用砂紙不用布,用手。男孩不斷用手掌來回的擦,反覆的擦,手在長久間滲出油脂使岩版平滑的部分閃著獨特的潤澤之光。且只擦圖畫的下半部,頂端是不擦的。年復年絡繹的遊人在吳哥摸成的模樣,他用一個月完成。

男孩會說英語,跟我們聊起來。他抹這個竟然抹了三年半,今年二十六歲。他讓我們猜他有多大,就把我們難倒了。要異世界來的客人從外表判斷柬埔寨人的年齡畢竟很困難。長期烈日暴曬,皮膚粗糙得特別快,他們看起來往往比實際年齡蒼老。兒童卻正相反,十三、四歲還是矮小得像七、八歲小孩一樣。或許我們探訪的都是貧困村落和孤兒院,特別營養不佳。可是一般而言,人和動物都瘦巴巴的,沒有半分不必要的肉。而他們眼中的我們,則一致偏小,皮光肉滑所致。

戰爭博物館

臨行前還去了一趟戰爭博物館。博物館是個園地,坦克車、裝甲車、高射炮、直升機靜靜地躺在草地上,雨後的陽光照著發銹的猩紅色,炮管還在滴著水。

曬得黝黑的青年講解紅色高棉統治時期的歷史。我們見可以爬上飛機大炮上拍照,很是興𡚒。

青年大概出生在七十年代末,戰火頻仍的年代。父親母親都死在戰爭裡,年紀小小的他由叔父養大。那時候炮彈在頭頂飛過,他們躲在防空洞裡住。

話裡行間他幾次強調當年中國政府在背後出資支持柬埔寨共產黨。似乎青年對中國人不懷好感。然而青年通曉事理,他只憎恨設計出這一切的國家領導,平民都是無知的。可是國家領導都一個個老死了,再沒有誰可怨懟。

這時候我們擎著尖端還裝上刺刀的自動步槍假威風,樂不可支。我們才剛知道赤柬軍人就是用這個刺刀,像獵兔子一樣挑起嬰兒的。鐵鏟也不是用來植樹的,是趁人背著不知道時向著後腦重重敲下去。頭腦被敲得開花的人往前扑,扑倒在堆屍體的大坑裡。

青年堅定濕潤的眼睛望著異鄉客,靜靜的說:"You know, you guys are very lucky because your country has no war.""You know, I lost three fingers just by pulling a mine pin."接著緩緩地舉起不見了三隻手指頭的一隻手。

現場一刻停留在冷空氣中。冷空氣又瞬間潛進背景,青年繼續介紹各種地雷的特性,只是似乎大家開始放棄舉機拍照。

青年已數不清為異鄉客導覽有多少次了,可是眼睛仍舊堅定和濕潤。

現在青年成家立室,他仍舊說:"I live with my uncle."

他仍舊會告訴異鄉客:"Some of my friends died, some lost their arms and legs. I am lucky I only lost three fingers."

最後我們要趕飛機,參觀要到此為止。青年趕緊說完最重要的清掃地雷工作,告訴我們狡猾的佈雷者在土地埋下三層地雷。

S-21堆屍陵+殺人場

從前看到鳳凰電視介紹這裡的特輯,就想來了。堆屍陵(Tuol Sleng Museum)原本是一所中學,在紅色高棉極權統治時期被赤柬政府改成關押政治犯的囚室。政治犯不只是異見分子,根據共產主義,所有無產階級以外的階級人民都是阻碍社會進入無階級狀態的瘀血,共產主義者要清除的敵人。赤柬政府野心巨大無比,一心比蘇聯和中國更快速建立一個更純粹的社會主義社會,把人民分成「新人」和「舊人」,原本支持共產主義的「舊人」清洗比大陸的黑X類更無所不包的「新人」。(年)赤軍趕走了美軍,進著首府金邊,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所有首都居民三日內暫時撤離城市到鄉間去。當時金邊人以為赤柬為他們帶來解放的好日子,順從地離開,不知道這其實是濃縮在三天完成的上山下鄉。本著「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邏輯,勞役人民。

S-21的囚犯都送往萬人冢集體坑殺。堆死人的窟坑現在陰陰森的一池泥水,古怪的草本植物吸收地下豐沃的養分強壯地長成怪物。地裡四處可以看見淺淺埋了破布,都是被坑埋的人遺下的。聽說,雨天一到,地裡的東西就會露出地面…… 現在殺人場建了一座塔供奉死者,四四方方的塔裡,一個個雪白的人頭靜靜躺在裡面,他們仍是那麼緊緊的依靠在一起,一層層直到看不到頂。

館裡記載的歷史資料不多,簡陋的設置展皮記述酷刑屠殺的具體情況以外,更多的是生還者的證言和一幅幅囚徒圓睜著眼睛的照片。的波布計劃發生於七十年代,當時二十幾的人現在才五六十歲。幾幅領導人的照片閒散的靠著牆擱在地,臉容被人塗上一層又一層厚厚的改錯液,變成一個一個白臉的魔鬼。狠狠的筆迹透出無限的恨。似乎柬埔寨人對瘋狂的年代仍然留在傷痛的感性階段。或許再過多五十年,只有當參與過這段歷史的人都老栲,一切記憶才可封印進冰冷歷史供人憑吊,一切大是大非才有餘裕的空間定論。

這記憶卻叫人尷尬。畢竟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不像德國人為納粹慚悔,日本人厚顏的拒絕道謙,中國人依然共產,走上向錢看的改革開放道路。這裡卻依然貧困,自己在獨自傷痛。

孩子

彩虹橋不是labulabu日劇聖地,但孩子的起居,或者也足夠拍一齣一公升眼淚。其實沒有那麼賺人熱淚,病毒潛服在血液裡,孩子看起來就是孩子。

且是特別黏人的孩子。幾十個孩子共住一個院舍,幾十個孩子分一個奶媽,只有當異鄉客來訪的時候孩尔才有機會享受獨佔的滋味。當然異鄉客也是不夠分的,熱情主動的孩子遠遠看見異鄉客,就跑來搶先著拖我們的手。年紀幼的張開手臂,要抱,然後就不肯下地。異鄉客莫名奇妙的霎時變得愛戴可嘉,就算在我城獨唱浮誇的悲歌,在這裡不用突然地高歌,也可在任何地方開四面台。

腿散佈癑瘡的短胖小腿盆纏在腰間,小手往前一指,小孩要尊屬私家車載他到高處看壁佈板上的名冊。指頭點在哥哥姊姊的照片上,咿吚丫丫的好像通曉每一個名字,要介紹給他勞苦功高的車伕。車伕問小主顧的照片在哪裡,他卻有點迷糊了,說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還是浮沉在自己無垠的幻想宇宙裡。

逐一看牆上的海報,看完了地下的看一樓,像走馬看花般,走到屋頂陽台上,午後為大地降溫的雨正在嘩啦嘩啦的傾盤而下。我們緊貼的胸口都被互相混和的汗水濕透了,頓感清涼明淨。伸手摸摸亮晶的雨水,大概玩得累了,小小的頭自然地挨在右肩膀對下的一點方寸。雨從天下到地之間,有一片天地,完全屬於兩個人。一轉念,想到這片天地原本屬於某個人,大大覺他走寶了,才讓我有機會剽竊這片天地,當一個誰都可以補上的代替品。

而其實這孩子需要的,豈不是我需要的。我給予這孩子的,孩子也在給予我。這中間已不存在施受關系。有時候,我們只想靠在一起而已。

我也是個內向的孩子,以為自己只適合未懂說話的尿布嬰兒,靜靜的抱著,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安撫燥動受驚的情緒,玩安靜的遊戲。這時候,小女孩靜靜的走過來拖著我的手。眼睛明亮清徹,帶著明顯高棉血統特徵,好看的孩子。十二歲,也上學,英語會一點。小女孩靜靜的握著我的手,也許在靜候我開始一個有趣的遊戲,跳快樂的舞步,如同所有高大的哥哥姊姊一樣。我有點不知所措,孩子你找錯人了。可幸氣氛情境使慢熱的人也進入狀態,由包剪搥開始,我教她包剪揼的暴力後續,她教我七種手勢的演化版。總算鬆一口氣,沒有讓人失望。

然後她為一個認識三小時的新朋友離開而傷心得哭了。她的小伙伴哈哈笑的跟我道別:"See you tomorrow!"

明亮清徹的眼睛知道,所以豆大的淚珠骨碌滾下來了,所以才不時閃出那憂鬱的光。

回旅館的路上,不禁想像他們的未來,那個瘌痢的小𤠣子長大了至少會像個韋小寶般吃得開的角色,不管成建制裡的精英還是在黑道打滾。臉蛋圓圓,頭頂扎著好像噴泉辮子的女孩,邊看哥哥姊姊表演跳舞邊學著泰式造手在扭著手腕,或者會成為出眾的舞蹈家吧?不然做個賢良淑德的妻子也不錯。那一教即曉用純正廣東話稱呼姐姐「靚女」的,將來可能當上翻譯員,替將來的國家元首在柬埔寨外交會議做即時傳譯。那漂亮的或者成為模特兒,那沉靜的或者會是學者,為整理自己國家的歷史作出貢獻。也有的可能成為強悍的土匪,有的當個平凡快樂的售貨員……

孩子看起來不就是孩子。那時候,我真的以為彩虹橋是日劇聖地。現在也是。

天國與地獄

地獄

到哪裡去,都有兜售(翻版)書籍、明信片的小孩和殘障中年。乞丐伸手討錢,有的是一家大小總動員,晚上就睡在路中心。他們直站在旁邊流露出殷切的眼神或苦苦死纏不放,可也不搶不威脅,是以甚至覺得這裡比深圳安全。當然,也有可能見我們人多,不敢亂來而已。他們只是純粹展覽自己的可憐,搏異鄉人一秒感動掏出無用的Reil。(柬埔寨貨幣,四千Reil兌一美元。實際上美元比柬紙更通用,柬幣多是用來找換一美元以下零錢,幾近毫子)他們是真的慘。蜜糖引倉蠅是遊客共識,君子遠庖廚,還是趕快跳上車。

天國

酒店大堂的一個角落設置了幾部電腦免費供客人上網。一眾來自先進城市的大細路即時大喜爭相check mail Facebook MSN,看來成癮甚深。這個年代出門的,最痛苦莫過於挨十天八天沒有電腦的日子。團裡半數人手提電話配備了漫遊服務。除了以防緊急,也是放不下俗務。費用是想當然的貴,通話一分鐘二十多元,發短訊也動輒是四、五元。免費上網實在是莫大的恩賜。這星期裡我抵住誘惑不去碰那數部電腦,也沒有致電回家報平安。難得逃離無止息的日常世界,期待的不願面對的都是那邊的事,讓它們留在那邊,我只想這裡的事。

酒店位處著名的酒吧街內,一下樓就是洋人光顧的酒館。於是每晚的餘慶節目是順理成張落pub一邊眺望湄公河一邊享用平價酒水。我們聊天,各自想著那邊的人和事。

May 18, 2008

其實香港人完全唔應該討論西藏問題(或作:唔應該咁樣討論西藏問題)

我一直都覺得,香港人凡事都緊貼潮流,是我們的處世哲學、成功之道。電視台的遊戲節目不需要創意無限,我們引入世界各地最正最好玩的遊戲。多快好省。我還記得,曾幾何時,我們都很愛國。那年,神舟五號升空,楊利偉訪港。汪明荃在大球場上唱「做個勇敢中國人」的時候,不知是否同樣穿著紅色衫,但那在空中向群眾揮動的手的姿態卻是一樣的。曾幾何時,羅雪娟是我們共同的偶像。曾幾何時,我們都有樣學樣重覆那句很型的tagline「誰說黃皮膚不能跑在黑人前面?」但我們香港人是進化得很很快的。短短三四年我們已經學會了不再盲目愛國,學曉理性思考。在,我們穿橙衫支持奧運,只有憤青才會做紅衫魚。我們再一次重新思考袓國的人權狀況、民族自決、言論自由……就在當下,北京奧運前夕。

𡃁/靚仔教授常問道:為甚麼這時候這地點以這方式發生這一件事情?此時此刻,整個世界,至少是整個西方世界,都打著正義旗號為藏民爭取獨立。我們香港人當然人講我又講,一味照跟。喂,咪先咪先,停一停,想一想,藏獨是今天才有的事嗎?達賴喇嘛都由十三世轉到十四世,流亡又流亡了。那,西藏騷亂,你猜,是巧合在奧運前夕發生的嗎?達富爾問題也相信不是一朝一夕吧?示威搶火炬的外國人看來都是堅信自由平等博愛的人權分子,那又該如何詮譯做人別太CNN呢?各國政府等表面上對北京奧運表現友善,但你只少聽過鐵五角吧?這大國崛起的當前,奧運派對的當前,搞各種小動作,最終得益者是誰呢?中國奧運搞得越一鑊泡,誰越要拍手掌呢?誰也知道,現實生活裡,奧運始終離不開政治,只因為政治無處不在。

或許我們不必以單純的憤青邏輯把事情想像成外國勢力欺侮我中華民族,然而值得思考的問題是,香港人在藏獨的討論上扮演怎樣的角色。

綜觀近日西藏問題的討論,多數言論的觀點並不在支持西藏現實上是否真的獨立,而是「支持西藏人有獨立的自決權利」,基本上近乎無懈可擊的觀點。情況就如同家弟鬧離家出走,身為大哥的拋下一句模棱兩可的「每個人都有決定自己要不要離家出走的權利」。誠然這也是句中肯的話,亦是中央大老爺的思考迴路無法理解的事情,所以我們還得訴說下去。十多年我聽著平反六四、釋放異見人士的呼喊聲中長大,爭的還不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人權」嗎?

既然如是,當國殤之柱作者來港被拒入境時,我們香港人在哪?為甚麼我們的文化評論員和博客都不在了呢?為甚麼只有很少文章--我幾乎沒看到--評擊港府?為甚麼我們沒有遊行到政府總支威反對忽然大陸的入境政策呢?這些都是我們能做的。是我們的犬儒病又發作嗎?我們到底在哪?在為一個二十歲少女是否愛國而激烈辯論!

我甚至乎更欣賞陳巧文,她可能愛藏民不愛國,因而亦舉出一面旗為藏民作一分微小的抗爭,但總比以藏民為話題空談人權來得真切,也不見得比他們不愛國多少。如真正對藏獨問題有既定立場,無論是支持或反對,持的理據是甚麼,起碼身為中國人的我們捫心自問有確確切切地思考過藏獨問題,起碼是出自一片對藏民民族命運的關懷。既然關心的仍是老問題,藏民只是遙不可及的想象,藏獨問題只是趕時髦的炒作話題,便宜了誰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中國和香港。

仍是恆常的一句,苦了在動蕩狹蓬下但求一餐安樂茶飯的藏族平民。

May 15, 2008

啟事一則

之前轉載的一篇文章,原作者並不希望公開,謹此致歉。

May 8, 2008

小狗懶擦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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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的留白,
總令人想入非非。
小學時我們都愛門內作詩,
是為閑也。
那卑微又無慮的日子。

May 2, 2008

私人恩怨

本來沒甚麼興趣再加把嘴說三道四的,上演的這場是甚麼劇,大家很心裡很明白,也有太多人評過了。剛看了一次今天傳火那張名單,意料之內有幾個光榮校友。不要誤會,我不是想沾他們的光,只不過我讀的是一間剛巧運動員特別多的資助中學。雖然也有很優秀的同學不在名單之內。其實除了經常在校園見他們全身發光般走來走去,我基本上是不認識他們的。又其實,我在那裡基本上甚麼人都不認識。

意料之外的,是看到這一行。

劉靳麗娟 中學校長

忽然覺得那張名單似連哈佛抽獎名單多點。垃垃雜雜的,細路仔有大鱷魚有擔心攝衫跑步肉酸的有,可能旁邊的人行得快過他跑的又有,竟然連毒瘤,也有。但再想深一層,我敬愛的校長,想必你一定是苦心經營,不知道跪地餵了幾多次豬也母,默默編織人事關係網,才過了一關又一關,於是就在今天,你終於能夠親手摸摸那支你渴望已久的陽具…噢,說錯了,是火炬。怎可能天真地比喻為碰運氣的抽獎?從事神聖的教育工作的你和那象徵奧運體育精神的神聖火炬實在是多麼的相襯!尤其是你培育了那許多出色的運動員。但願你與火炬,難離難捨,總有一些,永不分離,阿們。

April 29, 2008

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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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370370


樹都開花了。
藏在遍山綠裡的黃,在陽光燦爛的日子顯得特別耀眼。
樹幹上的名牌上刻著「台灣相思」。
屬悉的名字,頃刻卻感覺聞名不如見面。
一片風景明媚,怎麼我一直沒注意呢?大概真是:
春眠不覺曉。

April 26, 2008

北京奧運.國殤奧運

我從來都不知道,搞奧運是可以如此精采。距離開幕還有百零二百日,上至藏獨份子國際人權組織,下至曾特首和在深水光有不少影響力的馮檢基,光是傳火炬經已讓大家樂不可支。


前陣子有一天在家裡看電視的時候,看到愛迪達的Together in 2008廣告。




一看,差點連飯都要噴出來。給隋菲菲走籃的籃球架豈非港大黃克競平台上那尊國殤之柱?!愛迪達是這次北京奧運的主要贊助商,播這種想怎麼了?這個也算是則田兄說的subliminal message吧?估計廣告裡人山人海的意念該是來自中國十三億人口,可以想像那個廣告設計賣橋時吹了一堆甚麼十三億人民團結起來支持中國運動員搞好奧運之類的。只是原來十三億人卻全是極權屠殺下痛苦得面容扭曲苟延求存的可憐草介,何奇黑色幽默。

p.s.
說到奧運廣告,實在不能不提恒源祥的金剛咒。說到底它是成功地紅起來了。雖然到現在我還未搞清楚它做的是甚麼生意。



April 24, 2008

吞蛞蝓的人

初次看村上春樹,你告訴我《挪威的森林》使你震撼。無論如何,只要不當一回事就可以了,你說。村上的書我只讀過幾本,有點因為怕聲望太響會失望,沒讀到著名的《挪》。所以沒法回答甚麼,只好用打完場的意味說,還是會感到淡淡的空虛寂寞氛圍吧?村上小說都那樣的。你贊同。然後我們開始談論你剛看讀到的網上新聞報告。說得正確一點是身在他邦的你告訴這個自困山城的人香港地的最新動態。後來我才知道我們談的正是奇情香艷連載劇「V太門」。

小說看到一半,嘿,你是邊想著那個叫永澤的角色跟我說那些話的吧。看來他的魅力不只局限在小說𥚃面呢。雖然我還是覺得突擊隊可愛一點。可能是學期完結了,又到自我檢討的時候,這幾天我也常常到永澤這個魅力小子。可不是想他的巨根噢,是他吞掉三隻蛞蝓的故事。為同學出頭去跟高年級談判,對方開出擺平的條件,吞下三隻蛞蝓。二話不說抓起就往嘴𥚃塞,連吞三隻。有點像《搏擊會》𥚃的畢比特,大聲地吼「來揍我吧!」忍受肉體的痛楚且大聲的恥笑你以武力操控我的意圖是的多麼的徒勞無功。當你對眼前這個瘋狂的人感到害怕,我還要含血噴人,把我的血瀙到你的衣襟,宣示尼采超人的權力。以後,地盤就是我的了。

我常疑惑,到底是有
勇氣吞掉蛞蝓才有資格成為孩子王,還是當成了孩子王,哪怕有蛞蝓恐懼症的都突然變得有吞蛞蝓的勇氣。畢竟,我要活下去,我只能相信答案是前者。要有吞蛞蝓的勇氣。這甚至不是為了當孩子王,這是在普遍殘酷的世界生存必須具備的特質。為了換取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必需把蛞蝓吞下去。不管怎樣惡心無論如何都不能中途吐出來,只能回到房間才自己大口大口灌鹽水。確確實實的把蛞蝓消化掉。這裡從來都沒有潮流興說的「等價交換」,交換從來並不等價,只有at all cost的慾望和決心。

「但是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對我耍狠了,包括那群舊生在内。因為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敢吞下三隻蛞蝓。」

可是知易行難,且以此篇為記,記得剛過去學期的散漫,重蹈覆轍。

April 22, 2008

十六個水桶玩BlogTag

剛發現了一個BlogTag,雖然已是別人兩年前玩的遊戲,但既然是有關書的主題還是忍不住要貼一個。反正是時候為這𥚃灌灌水,不然會好像盤栽𥚃的花一樣死掉。死掉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到時候就只能重新由種子種起。我是說寫字。所以多多少少好好歹歹寫點垃圾吧。待我幹掉了計算機,或是計算機把我幹掉以後,I will be Back. hopefully.


1. One book you have read more than once.

喜歡的書大部分都會翻看一遍。


2. One book you would want on a desert island.

無得傾,一定要帶一整座圖書館去。不然就給我一本《如何逃出荒島?你不能不知的一百條妙計》。幸好不是要給我選一座圖書館或是一本逃生大全,不然會難以取捨吧。

3. One book that made you laugh.

心靈雞湯式濃稠稠「自救」書,我只好當是色幽默的笑話書看。

4. One book that made you cry.

想不到。教科書吧?

5. One book you wish you had written.

學術書,A Theory of Justice. 雖然還沒有時間拜讀,也不知道會不會看到第二頁便艱深得想哭(聽說行文風格學究--難讀得很呢…)。早一兩年初聽說羅爾斯,還不知道這部是當代政治哲學的超級經典時就這樣想了。 嘿,《正義論》,光看書名就型死了。

故事書則是卡夫卡的《變形記》。常常覺得如果把它拍成電影會很有趣。

6. One book you wish had never been written.

沒有吧,不喜歡不看罷了。

7. One book you are currently reading.

托莎拉的福,終於看起《挪威的森林》來了。現在寫字有點賴明珠翻譯腔,很可惡。

8. One book you have been meaning to read.

太多了。想過從頭到尾認真讀字典,卻肯定一世都不會實行。

9. One book that changed your life.

考試answer books...

10. Now tag five people.

不tag了。

April 12, 2008

From Kaufman to Kaufman

Charlie Kaufman:There was this time in high school. I was watching you out the library window. You were talking to Sarah Marsh.
Donald Kaufman: Oh, God. I was so in love with her.
Charlie Kaufman: I know. And you were flirting with her. And she was being really sweet to you.
Donald Kaufman: I remember that.
Charlie Kaufman: Then, when you walked away, she started making fun of you with Kim Canetti. And it was like they were laughing at *me*. You didn't know at all. You seemed so happy.
Donald Kaufman: I knew. I heard them.
Charlie Kaufman: How come you looked so happy?
Donald Kaufman: I loved Sarah, Charles. It was mine, that love. I owned it. Even Sarah didn't have the right to take it away. I can love whoever I want.
Charlie Kaufman: But she thought you were pathetic.
Donald Kaufman: That was her business, not mine. You are what you love, not what loves you. That's what I decided a long time ago.
Donald Kaufman: Whats up?
Charlie Kaufman: Thank you.
Donald Kaufman: For what?

April 9, 2008

An inevitable question and a good answer

簡直在白白的浪費青春,為一個佢唔識我我唔識佢的FYP。瞎忙。

發脾氣,貼文。

我當年決定轉系,根本沒想過自己走學術的路,更沒想過將來要靠哲學維生。事實上,我當時並不用功讀書,成績也不好,我只是喜歡讀。喜歡,便夠了。人生中做到自己喜歡的事,不是很好了嗎?就像我現在教書,也是我喜歡和享受的,所以我一天工作十六小時,睡得很少,也覺得很好。我當年的同學,很多人較我賺更多的錢。我覺得也不需要比較。用陳特先生的說法,做到自己喜歡的工作,並覺得自己的工作是有價值和意義的,而且每天在工作中有所得著,有所進步,已經是很美好的生活了。(全文)

我一直在等待的人大概遇上了吧?假如一生只能有一個師父。

March 31, 2008

我們這一家

雖然心底裡我是近乎階級歧視地鄙視手持很天真很傻氣的毛公仔擺出一百種很天真很傻氣的動作的畢業生的,可是媽竟然兌現了一年前的許下的承諾--那次我們在麥嘜專門店看到頭頂畢業冒滴著冷汗的麥嘜和麥兜,就覺得很可愛,心想畢業時非買它來賀一賀不可--不錯,這是一年前媽自己對自己許下的承諾。到底我還是破了誡,抱著麥兜四圍走。

爸挑的花,超勁爆怒喪漂亮。

我細佬,超勁爆怒喪靚仔。只限今天啦。

姨她們很好,陪我走了一整天。

March 29, 2008

…終於!

30政府場所免費WiFi上網

政府轄下30多個場地,昨日開始提供免費WiFi上網服務,市民可在多個圖書館和部分政府辦公大樓,免費無線上網。政府表示,明年年中可免費上網的政府地點會增至350個,最終提供共2,000個WiFi熱點。

「香港政府WiFi通」將分階段進行,今年年中可免費無線上網的政府場地將增至120個,至明年年中,可免費無線上網的地點更會增加至350個,包括中環皇后像廣場、大會堂及維園等。

要免費上網,市民要擁有具WiFi功能的電腦或相關設施,登入網絡後每次限時上網1小時。不過,有市民擔心在公共地方上網,個人資料得不到保障,稱不會在街上處理個人電郵、信用卡資料及網上購物。

署理政府資訊科技總監麥鴻崧指,市民處理涉及個人資料的網上程序時,可使用加密連接上網,個人資訊傳遞途中便不會被人更改、偷看及偷聽。使用設有加密系統裝置,市民需先輸入指定密碼才能登入網絡。麥又指,為防止用戶互相干擾,已提醒服務供應商加強點對點的保安。

商務及經濟發展局局長馬時亨昨主持「香港政府WiFi通」計劃啟動典禮時指,本港無線上網設施正迅速增長,今年首兩個月已新增過千個公眾WiFi熱點,使熱點總數逾6,400個,覆蓋超過4,100個地點。

流動金融服務升60%

馬時亨表示,科技進步已緊扣市民日常生活,無線及流動科技能幫助本港建立數碼經濟體系,加強競爭力。去年流動金融服務便錄得接近60%按年增幅,期望業界把握用戶持續增長的勢頭,開發更多切合市民需要的流動金融或理財服務。

現時有3間服務營辦商申請使用電燈柱安裝WiFi熱點及基台,馬時亨指,當局只是收取象徵式租金,加上政府帶頭安裝WiFi,希望可鼓勵更多私人機構設立WiFi熱點方便市民,使香港成為一個更數碼化的城市。 (都市)

讀畢,即時的反應是:「好野!^o^」

第二反應是:「有無搞錯!而家先有!好似慢左十年喎…仲要得三十個試點…仲要限時一個鐘…玩野,我去老麥好過…」

March 6, 2008

這一路走來

又是無眠的一夜,以極低之效率「趕」project。在網上四處蹓躂了一整晚,要整的東西仍是沒弄出個眉目。又悶又倦,拿起ipod在手裡把玩,玩著竟然開始扮演2001太空漫遊,手持tablet慢鏡頭降臨大地——keyboard之上。

望望手上的ipod,看看桌上的電腦,想到以至圖書館裡分門別類的知識,到底人類曾歷經多少世代的困頓苦難,至一點一滴累積到今日的成果?2001講天工開物,如是看來,以ipod比喻神秘巨板也不失其精妙之處。

February 22, 2008

A Small Is A Tall

Just now I have decided to limit my obssesive checking on facebook, after spended 6 hours in the lab did nothing but clicking on photoes of people's messy destop (yeh, an "interest group" created by some crazy guys haha...)

In accordance, I switched to YouTube ==".


Hey! They charge me $30 for a cup of coffee! I would call the small cup Vendi the tall 'tremendee' the whatsoever 'giganti', only to convince myself the money paid make sense. Ohh, only up to this point I realise myself not only wasting time, but wasting money also... ==" Should abandon YouTube as well.


But, where am I gonna stay in the afternoon tmr? PCC Coffee a good choice may be?

February 13, 2008

浮萍

今年冬天特別冷,我又想起了你。

第一次看見你,是在校內一個小型科研展覽會裏。那種讓俾面出席的大企業冗員與吃飽無事幹的教員騙免費茶點吃以花掉撥款的無聊場合。當時我被老細指派赴會介紹他那得意之作。雖整件事情本身極盡多餘,卻是個高檔私家派對,參觀者個個受函恭請,來者先門外核實身分。你不知如何竟然蒙混進會場。當然,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的真正身分,直至以後才知道原來你只是一個普通的本科學生。

你一身時下標準的黑色行政套裝,淺紅襯衣,薄得變成帶點灰色的黑絲襪,黑色高跟鞋四處踱著,漫無目的獨個兒閒逛,這個展板也看看,那個展板也看看,卻跟誰也不搭訕。我一眼便認出了你。小巧的個子使你看起來帶點孩童的稚氣,與一身成熟打扮構成有趣的不協調。卻是瘦弱得這麼不成比例,人群裡獨顯得伊人憔悴。你手裏捧著一碟曲奇,終於發現我在牛眼凝視著你。霎時眼裡透露出一絲心虛。我的估計果然不錯。你唯恐來不及收起懼色,極力想保持一副鎮靜的模樣。還躲到後樓梯間設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無聊派對最後在與一些陌生人吹水和拿了個不知名的巧立名目獎項交差完結。而我,也早已忘了你。

又過了好些日子。初冬乍寒還暖最容易令人患上感冒的那些天。我的老毛病又在發作,胃液在翻騰,好像有一團火向食道蔓燃。然而小友相約咖啡閣,便不顧一切從那條以名pk聞名的大梯直奔而下。奔至半路,我瞥見了你。風大得很。可是連跑帶跳加上胃部不適,使得我混身火燙。這次你換了不同模樣--一件寬兮兮的男裝風衣。兩臂緊緊的交叉摟抱著細小的身軀,你正步履艱辛地緩緩前進。我停下腳步,想一想到底你交疊著的手臂僅僅是為著寒冷的緣故,還是你也有著與我相同的病症,手臂同時也在按捺著不住抽搐的胃。然後繼續我有我趕我的時間,你有你漫步於梯間。

天氣自入冬更是每況愈下。馬料水山城尤甚。夜裏甚至聽到窗外怪聲吼叫,是風拍打玻璃的聲音。誇張得像童話故事內的情節。這種日子我總是賴床賴得要緊,說不好一賴可是一整個早上。好艱難才離開銀行宿舍上學去。又是她。在通往十層升降機的山路上。她仍然是那樣,臉上欠了點年輕應有的神采,塞縮著緩緩的一步步走來。未及深究怎麼會在這條辟靜的路遇到你,只想走到你面前跟你說些甚麼。我在馬路另一邊呆呆地望著你弓著背而顯得更小的身影,忽然感到一陣戰慄,再也不想說甚麼。別過臉,匆匆逃進升降機。

自此之後再也沒有看到你。不知道你可安好?人就好像水中的浮萍,偶然相遇,誰又可以為誰做點甚麼?

February 7, 2008

年宵的啟示

年三十,去了維園行花市。朋友、我、加上小表妹一行三 人,清一色未趕過年宵,認真是大鄉里出城。花市裡人好多呀,我們都在擠呀擠的。花市裡有很多東西賣呀,不僅有各品種年花和高貴的蘭花,還有好多好玩的東西 ––domdom坐墊啦、爛gag路牌啦、吹氣nds筆啦⋯⋯四處都非常熱鬧,除了幾個宗教攤位,還有搞政治的他們。

兩個團體雙連的檔,所佔面積比例上算是相當大。雖然已經很懂得祭出長毛和尊子兩位明星來引人注目,那個地段的人潮仍不免顯得突兀地疏落。直覺覺得他們是這兒的常客,也習慣臘月的冷風。

長毛企的那個檔,名字記不得,總之是阿牛經營的am電台。有個捐款箱放在那兒。剛好我買了個吹氣大鎚仔,口袋裡有一張十蚊紙。我摸著口袋裡那張十蚊紙,望著 遠處那個捐款箱,猶疑好不好捐出這十蚊。最後,我沒有,轉到下一檔(團體更加沒認出,民主黨?)看看。在賣一些文革、批共的書。尊子六十元一次即席揮毫, 沒興趣。此外書攤旁還有幾張表格。簽名表。各色各樣的:天安門母親、平反六四、反對廿三條(?!大概我看/記錯?)、爭取二零一二普選等等。一支筆,幾張 紙,五分鐘內我又面對一次決擇。對不起,這一次我還是積極地決定以消極的方式響應各色政治活動。

我很清楚,捐不捐那十蚊,和簽不簽那一個 名字,根本沒有實質意義。電台不會因為少了十蚊而開不成;而所謂支持簽名運動,只不過一個尋常細路在紙上隨便畫隻龜而已。它不是中英聯合聲明,它甚至不比 購物簽咭,它不必講過算數,沒有人會因為你簽一套做一套和你算賬,它甚麼都不是。為甚麼當我望著那些誘人的宣傳在招手時,卻猶疑、再猶疑、再三猶疑呢?

猶疑,因為有可疑。在聽說列根總統起初如何不屑make love not war反戰音樂最後約翰連儂卻被阿美利堅挪用為塑造國際公義形象的工具以及環保分子也可以是恐怖分子之前,我早已學會採取政治不信任。我們這代人,知道的 比任何一代都要多、都要早。我媽常說她小時候就只有在農場放牛和玩耍。連學富五車的龍應台也說:「mm十九歲的時候是個甚麼都不懂的漁村女孩。」活在資訊 太多真相太 少的年代,從小就有各路人馬爭相向我們這一代推銷各種意識形態,當中有不少互相衝突、謊言荒謬,有許多hidden agenda、許多愛恨交纏、許多利益瓜葛、許多歷史留下的孽賬。就像那套我們都很喜愛的電影《無間道》。奸人是維護正義的英雄,明明是忠的卻天天做作奸 犯科的事。許多個三年以後,大家都可以很型的托著腮說那句很型的對白:「對唔住,我係臥底。」彷彿罪便得赦免。當然世上沒有這樣便宜的事,到結尾從𨋢門 走出來的卻是林家棟。除了他以外,誰也不知道從頂摟到地下的一程𨋢裏,誰迫不得已、誰奸到最後、誰有一刻悔悟、誰狠下毒手。現實世界多少只是一個又一個 或大一點或小一點的升降機。𨋢中人也分不清自己是正是邪還是打從開始是亦正亦邪只是混在裡面撈點油水,局外人還能靠甚麼基本立場去相信或否定林家棟的證供?

黑人說,這是第四代人的特點:不再相信簡單口號,也不信簡單的solution。還有一點社會承擔的,躲到網上寫字動員,其餘的老早經營尋金夢去了。大家都歸位了,只有我,站在十字路口,摸著口袋裡那十蚊紙,不知何去何從。

January 13, 2008

突擊檢查

昨晚,我們沒有看到《日落巴黎》,改為自己上演一齣日落巴黎式的對談。雖然這是一齣對白比例90%:10%的戲,但依然無損它的精采。

我談了一點自己的事。突然你打斷我的說話,說:「等陣先!」那音量很大。我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們一直在談的時候,你說話都比我大聲。那時已是深夜二三時,你卻沒有想過會吵醒在鄰房睡得正熟的父母親。真是個開朗的孩子。拘謹的我只是直在壓低嗓門,甚至沒有讓你知道我的顧慮。

你雙手輕輕按著我左右兩腮,沿下顎逐寸往前按。你說覺得有些腫。我有點驚訝,只是牙醫二年級學生,已經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力。然後你叫我張開口,讓你檢視一下牙齒。我的牙齒早被我搞壞了,哪還見得光?勉強地張開半邊口,好使你難以看清楚。不知道是否真的湊效還是甚麼,總言之幸好你也沒說甚麼。

可以想像你的多少朋友也享受過這種「突擊檢查」,以及你在地球的另一半球有多努力讀書。真的,那一下手勢,很專業。(而且很溫柔,加分 =P)

記起上次在大學保健處洗牙,被一個冷酷女人告戒畢業後沒有廉價牙科保健必須勤加護齒云云,實為暗示有人有恃無恐。當時我在想,寧願多付幾百,也不願受你的氣。至多,跟朱咪咪返深圳洗!不過,也難保到頭來結果還不是一樣。現在想起這件事,我想我應該可以很放心。

走筆至此,我呷下第二罐可樂的最後一口。

January 10, 2008

Steve Nash

Nash's 20 minutes shooting training.
Notice that he keep reminding himself,
"Stay focus, keep it up, you can do it."?
He's a true athelet.
And I wasted 20 minutes sit there look at the mon while he worked out and sweated and panted.
wtf, =P.

January 9, 2008

請容許我先引用自一段我最喜歡的一本書的獨白。

伊凡.伊里奇看到自己快要死了,經常處在絕望中。

在內心深處,伊凡.伊里奇知道他快要死了,但是他對這一點不僅不習慣,而且簡直不理解,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他在基澤韋特的《邏輯學》中學過三段論法的例子:卡伊是人,人都要死的,所以卡伊也要死,這個例子他畢生都認為是對的,但它僅僅適用於卡伊,而絕不適用於他。那是指卡伊這個人,一般的人,那是完全正確的。但他既不是卡伊,也不是一般的人,他是一個從來都與所有其他的人完全不同的人;他是萬尼亞,他先是和媽媽、爸爸、米佳和沃洛佳在一起,整天和玩具、車夫、保姆在一起,後來又和卡堅卡在一起,經歷過童年、少年和青年時期的歡樂和痛苦。難道卡伊也和萬尼亞一樣那麼喜歡條紋皮球的氣味嗎?難道卡伊也是那樣吻母親的手嗎?難道母親綢裙上的褶子也是那麼對伊卡窸窣作響的嗎?難道他也在法律學校為了餡兒餅鬧過事嗎?難道卡伊也是這麼談戀愛的嗎?難道卡伊也能這樣開庭審理案件嗎?卡伊的確是要死的,他死是正確的,但是對於我萬尼亞,對於有感情有思想的伊凡.伊里奇,--這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也要死,這是不可能的。這簡直太可怕了。

他所感覺到的就是如此。

--《伊凡.伊里奇之死》

一起首就引一大段冗長文學,且無頭無尾斷章取句,這種趕走讀者的舉動可謂是寫作大忌,可想而知我絕對不是一個好作者。但是,就和伊凡.伊里奇一樣,我也有喜歡的條紋皮球的氣味,也是依偎在母裙下不肯長大的小孩,曾經整天和桃樂茜、黎兜、莎拉、凡妮莎、在一起,經歷過童年、少年和青年時期的歡樂和痛苦。我知道會看這個搏的人少之又少,會對我的生活思想感情發生興趣的更少,根本,平庸像我,多一個少一個太陽照常升起。但是對於有感情有思想的我,這個由小皮球、爛gag、課室、starbucks逐少逐少拼湊成的就是我全部的世界。所以這個搏是寫給自己看的。

搬搏,是因為寫開那個越來越無心機。一來早前心情欠佳,二來電腦沒有IE,用其他browser在xanga打文章又極為麻煩,常常會有些按鈕消失不見了 。加上眾所周知xanga出繁體中文的亂碼問題,忍無可忍,終於過檔。賴三賴四,說到底,自己無心機才是主因。我做事往往是開始,很快爛尾,再開始,然後又再很快爛尾。希望這次就算不能好頭好尾,只少都能遲一點才爛尾。

不得不迫自己練習,只因為太不懂得表達自己。

是為序。